深圳爱情爱情故事-三个人的天堂
引子 引子
引子——我突然想写了
我突然决定要写了。尽管几天前,我还是那样愚顽不化,油盐不进,因为不肯写这本书被我那帮朋友恨得咬牙切齿。
那是一个毫无主题、毫无目的的聚会。在狂吃一通,撑得精神空虚、百无聊赖的时候,他们就像往常一样拿我们家的鸡毛蒜皮开涮,并戏称是餐后甜品。
“你老哥最近有什么搞笑的话?”“贝贝有什么故事没有?”
“老哥”其实是我的先生,俗称老公,只是我从来不这么叫他。我叫他“老哥”或“哥哥”,已经有十多年了。
开始当着朋友的面这么叫时还有点不好意思,但后来他们也慢慢习惯了,都是亲人或好友。他们提到我老哥时也通称“你老哥”或“你哥哥”之类,有时带点坏笑。
老哥是个律师,从不见他有多忙,没有特别要紧事的时候就经常和我在家“鬼混”。
他最明显的兴趣是读书看报,老哥说:“只要一卷在握,哪怕不翻一页心里都觉得塌实”。经常在朋友面前一秀,满足点虚荣心的就是摄影。老哥在摄影上有着业余的天分,我非常鼓励他玩摄影,无比投入地献身当他的超模,当然,分不清是是为他还是为自己。
不过,老哥对他的爱好有自己的认识:“不爱抽烟不爱喝酒,不爱打牌不爱泡吧,只爱老婆和孩子。”他还得意地调侃自己:“我的特长是会娶老婆,可惜这特长只能发挥一次。”
贝贝是我们的女儿,现在六岁多了。
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说她“好白”,包括为她接生的护士。三岁的时候贝贝已经懂得为自己的白骄傲,她一听别人夸她白,就会回应说:“这是我最大的卖点。”
这小女人是臭美冠军。有一次,看见我穿着一套新衣服,站在镜子面前摇来摆去准备出门时,她突然跑进洗手间大哭,一颗颗眼泪从白色的小胖脸上连滚带爬地下来。吓得我们赶紧问她为什么,她哽咽着说:“妈妈的裙子太漂亮了,我没有。”
还有一次在电梯里,别人表扬她:“这小女孩好可爱,白白胖胖的。” 她出了电梯走了十来米,实在忍不住了,很气愤地说:“谁说我胖,谁自己就是丑八怪!”
贝贝爱画画。有一天晚上十一点了她还没睡着,我问她怎么啦,她说:“今天没画画,睡不着。”我说:“那就起来画一幅吧。”她立即花五分钟画了一幅,然后酣然睡去。
我们家这两位的故事常被朋友们深度挖掘,并广为流传,而我则在长期的“甜品”事业中,逐渐被老哥授予“隐私贩卖者”的光荣称号。
那天在聚会上,我如常报道了贝贝的最新趣闻后,灿灿突然说:“哎,你把这些写下来嘛,写成一本书,绝对畅销。”我大吃一惊,从来没想到自己也能跻身写书者的行列:“啊?写什么?”
“就写你们家,写你们的天堂啊。”杨杨突然一抹油嘴,来了兴趣。两年前,四岁的贝贝第一次接触到“天堂”这个词,问老哥什么是天堂,老哥笑着说:“天堂就是我们家,我们家就是天堂。”当时正好杨杨在我们家混晚饭,听到老哥的回答后,无限扩张地宣扬了出去,并成功地把这句话打造成老哥的名言。
“得了吧,这年头写苦难、写不幸有人看,有人同情。因为苦难才深刻,不幸才打动人,人生不如意十八九,写这些,读者看起来才有共鸣。要写幸福,怎么看怎么肤浅,绝对空洞,没人看。”我来了个即兴发挥,希望立马说服他们掐了这念头。
“苦难、不幸当然值得同情和尊重,但幸福是每个人的向往,写幸福可以带给读者以阳光和希望,在幸福指数一再下降的今天,写幸福肯定有人看。”老金一向思辩,说出的话总是一锤定音地肯定。
还没等我开口,平时并不怎么来事的燕子居然也帮起腔来了:“每次听你讲你们家那些事,我们都很感动、很开心啊,既然我们喜欢,那别人也应该喜欢。你没发现你们家那些鸡毛蒜皮每次都让我们听得着迷?”。
“唉呀,我又不是名人,名人的日常琐事有人追着看,还没见过普通人也来卖自己的破事的。”我对这个话题嗤之以鼻,一点兴致都没有。
“不对,看名人的故事是因为追星,因为猎奇,想看看人家名人是怎么过日子的,而看普通人的故事,对于普通人才有教益。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普通人啊,你是‘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’,你的那些幸福理论和幸福故事,一直对我们有启发啊。”真奇了怪了,连薇薇这种不掺合的人都极力怂恿起来了。
“可是,我凭什么去说教,我有什么资格说教?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生活大师,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,按自己的方式寻找自己的幸福。我的生活跟别人有什么关系?”我简直有点急了。
“你不用说教,就如实写下你们的生活就好了,保证读者看了会觉得有意思,会像我们一样哈哈大笑。”Vivian的表情像已经看到读者正人手一本,边看我的书边傻笑。
“拜托你们别整我了行不?像我这种平时写几千字的报道都恨不得哭的人,还能写书?”我感觉自己就差喊救命了。
“别说这么丢脸的话好不好?这年头能识字的人,都能写书,你好歹也是咱主流大报一主编,干新闻干了十年了,说出这么丢我们报社老脸的话,小心我叫老总把你给炒了。”Jessica是我的同事兼好友,说话绝对不留情面,看大家这么给我面子,我还一副给脸不要脸的模样,恨不得当场把我骂个狗血喷头。
“亲爱的,你只是有点懒,我们又不是没看过你写的东西。”玛亚看大家这么逼我,善解人意地给我打起气来。
“好吧,让我好好想想?”我看这个问题越纠缠越严重了,于是不顾他们看我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虚晃一枪,收了场。
今天早晨有点邪门,我这种平时一觉睡到八点多,还要强烈依靠闹钟的人,居然在早上五点就自然醒了,更奇怪的是脑袋清醒得一塌糊涂,满足得一塌糊涂。
我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后,扭头看着熟睡的老哥。朦胧的晨光里,老哥酣睡如纯真的孩子,表情恬静、安详,我忍不住伸过手去,轻抚他的脸盘。他似乎感觉到了我,下意识地把手臂伸向我的脖子,我就势将头一抬,枕着了他的臂弯,他用头轻轻碰我几下确认后,习惯性地用头抵住我的头,睡去。我一动不动地枕着他,心里突然很感慨:“天啦,我们相爱都十多年了,结婚都九年了,怎么居然有越来越爱的感觉呢。”
直挺挺地甜蜜了一会之后,我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,走向薄雾笼罩的阳台。我趴在栏杆上,听着小鸟欢叫成一片,俯瞰着晨雾中的华侨城,内心无比宁静。看到世界之窗的埃菲尔铁塔,我突然想起刚到深圳时,一直不舍得花一百块钱买门票,于是,几年下来每次都只是在外面转悠,然后对老哥说:“外面肯定比里面好看多了。”想想那时的情景,不禁开怀。
一晃,我们到深圳就是十年了,十年前的情景,还那样清晰可见,如今,贝贝都快七岁了,成了我和老哥的好朋友,成了朋友们的开心果。
一想到我那些好友们,那天聚会的情景开始在脑际盘桓,萦绕不去。那天说的每句话,都在我脑海里拼命翻滚,激活着我的神经。
“何不真的就写一本书?”这一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跳出来时,我还是吓了一跳,但突然又兴奋起来。
我们到深圳十年了,结婚九年了,就写我们的深圳十年,就写我们的结婚九年,就写我们三个人!我不信自己也得信他们,他们可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朋友!
我立即转身走进书房,顺手抓了一个陈年老本子,开始写起提纲来,越写越快,越写越着急……
[ 本帖最后由 ˊ╱祗暧, 于 2007-12-27 15:35 编辑 ]